“但我当时没有注意。”她看向两人,嗓子有些紧,“我其实见过他的两种样貌。”
“一者是在西方恬所绘的《除夕夜记酒》中,那正是他当年的样子,身形修长挺拔,整个人就如他手中的长枪,虽然已经四十余岁,仍然面峻鬓黑,瞧着就如一个更威严些的衣南岱。”少女怔然回忆着,“二者,则是在衣承心的心境之中。”
“衣承心之心毒一家团圆,但龙裔的生长特性令那一幕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存在——她甚至不应见过自己的母亲与姐姐。”少女轻声道,“在那副场景中,衣丹君与杨诏人依然是《除夕夜记酒》中的样子,衣南岱却是今日样貌,与姐姐在庭中下棋。”
“而衣端止身姿依然挺拔,但威势深沉,宏如山海,两鬓星白。”
少女看着裴液和黑螭:“他在衣承心心中的形象有些朦胧,正因为长大后的衣承心其实没见过他几面。”
——但确实见过。
所以衣承心心毒中父亲的形象,亦不来源于《除夕夜记酒》,而是来于她自己的记忆。
裴液明白了少女的意思:“你在衣丹君心毒中见到的”
李缥青看着他:“就是这个两鬓星白的、七十岁的衣端止。”
“”
“所以她在三十年后,依然见过这位父亲。”少女道,“衣端止,一直是杨诏人和衣丹君的诏守。”
“那他为什么又离开了呢?”裴液蹙眉低声,看着面前的石碑。
李缥青沉默了一会儿,忽然道:“我有一个想法。”
一人一螭看向她。
“其实衣丹君刻录之心毒颓去,也很不正常。”李缥青抬着头,轻声道,“进入那楼之后,无法点燃衣丹君的心毒,真的太过超出我的预料。我当时想到了它的原因,但现在想来那其实更像是结果和表现形式,而非原因。”
李缥青看着他们:“也就是说,不是她因西方恬之事失去心力,心毒才颓去;而是正因心毒一先步颓去,她的心才坠落到这个方向,陷于牢笼之中,无力挣脱。”
黑螭认真看向她:“何以为由?”
“《传心烛》后篇记录有一种心毒的修法。”李缥青道,“‘心烛抽芯之术’,以一位心烛修者之心毒淬炼而出,能够植入另一人心中,勾出心毒。他们称之为‘心烛引’,可以用于初学者修种心毒,也可用于给敌人种下执念。”
“被抽芯之人的心毒”
“就会颓去。”李缥青低声道,“衣丹君入林之前,一定也受过三百年心烛修为,她自己又在对西方恬的苦思中养烛三十年。这样淘洗而出的心烛,其芯引一定是世所难见的一枚。”
裴液眉头蹙紧:“那和衣端止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这就是我的想法——衣端止正是带走了这样东西。”少女看着他们,抬手轻轻指向了石碑上那圆形的凹陷,“这里曾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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