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好的醬牛肉,他最不愛吃的。
路肖維一看便知道她是故意為之,她知道他不吃牛肉,在一起的那幾年她從沒做過牛肉麵,他揀了一片牛肉放在嘴裏,“刀工不錯。”
他很快把她的家掃了一遍,他看見了她的牆紙,沙發上的針織靠墊,沙發下赭紅色的手工地毯,大肚子陶罐裏插滿了幹蘆葦,已經是冬天了,青花瓷瓶裏的傘草依然鮮綠,台燈散發出橘黃色的光。
桌椅都是柏木的,眼下是冬天,椅子上墊了同色係的坐墊。
她離了他過得並不算差,起碼比他剛才想得要好得多,可他現在並不為此感到高興。
“你這兒有酒嗎?”
“沒有。你不是開車來的麽?不能喝酒。”
“那這是什麽?”他的目光瞅了瞅那個玻璃瓶。
桌上很大,上麵鋪著一層鼴鼠灰的粗紡布,桌子中間擺著一隻非常顯眼的寬口玻璃瓶子,裏麵是糯米酒,裏麵放了枸杞紅棗和甘菊。
“這個不能算酒,不過開車不能喝。”
路肖維並未接下茬,“明天早餐你打算吃什麽?我今天早上喝小米粥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你以前做的烤饅頭片,饅頭片焦黃焦黃的,上麵鋪上一層厚厚的芝麻醬,然後再灑上一層細細密密的白糖,一口咬上去很甜,我在外麵倒沒看見過。”
“你當時說太膩了,一點兒都不好吃。”
“我說過麽?”
“你當然說過,不過這些小事兒你不記得也不奇怪。”
那天她還給他煎了小泥腸,小泥腸滾了一圈胡椒粉,水疙瘩絲切得很細,和香油一起拌了。她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,是因為那天是她爺爺的忌日,那幾樣早點在奶奶去世後,很長時間之內都是爺爺早餐的標配。
她聽爺爺講過,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,奶奶為了給生了胃病的爺爺弄點兒好吃的,費盡了心力,那年頭一個人一月隻有二兩芝麻醬的份額,冬天還不賣。
鍾汀記得,那天晚上她還去和路肖維聽了一場知名大提琴演奏家的獨奏會,音樂家的麵部表情十分豐富且陶醉,她坐在前排看得十分清楚。
當然是很好的,如果沒覺出好來,隻能是她的問題,按理說音樂都是共通的,她卻始終對大提琴缺乏鑒賞力。
路肖維的腳放在鍾汀椅子的橫檔上,很有節奏地上上下下,話也說得十分自然,“我看你最近瘦了,還是兩個人好做飯。你這個人肯定怕浪費糧食,一個人不肯多做,一來二去總不免委屈了自己的胃。咱們明天一起吃早飯吧。”
“啊?”鍾汀認為自己不至於會錯了意,“我們已經離婚了,這個難道要讓我一直強調嗎?”
碗裏的牛肉路肖維忍著吃了一片,也隻能忍著吃一片,“我不是說了麽?我後悔了。隻要你願意,我們明天就可以去複婚,我明天下午三點後有時間,正好趕在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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