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面厮觑了,一会儿,才挤上去,看阿牛手上的竹简,可这竹简上的字,在不认字的戍卒们看来,就跟小孩的涂鸦没什么区别,但卷末的那个方方正正的大印,他们却都还是认得的。
章牛虽也不认字,但他握着竹简的手,却也微微颤抖,葫芦脸挤得跟苦瓜表皮一样:“障尉……那……那狗官,不是为这,才将你打成这样的吧?”
梁祯半闭着眼,一副疲倦万分的样子,听到章牛的声音后,他故意迟了两个弹指,才轻轻地点点头,然后对扶着自己的戍卒道:“扶……扶我回……回去……吧……”
“障尉!”章牛一步跨到梁祯面前,挡住去路,“你何必如此啊!”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什么话?弟兄们……在……在前线奋勇杀敌……这……本就……是……是你们应得的……本障尉……就……就算豁了命……也……也要给……弟兄们争来!”
章牛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由于用力太猛,他那大肚子也连着晃了好些下:“哥哥!今后你要有什么用得着我阿牛的地方,只管开口,哪怕那是虎穴狼窝,我阿牛也给你闯一回!”
“障尉!以后有用得着我徐病已的地方,只管开口!”章牛一开头,立刻就有人跟着跪下拍胸脯。
“对!也算我许力一个!”
“也算我三强一个!”
……
仅一个弹指,梁祯面前,就跪倒了一片人。梁祯赶忙忍痛弯腰,一只手去拉章牛,另一只手去扶徐病已:“弟兄们……使不得……快……快起来……快起来。”
午时末,左延年带着人从上障二燧回来了,他见梁祯被打成这样子,也是大吃一惊,但当梁祯跟左延年说自己是因给戍卒们讨赏赐,才被打成这样时,左延年的态度,却比那些戍卒要冷漠得多,仅是微微一拱手,说了声“佩服”。梁祯的脸当即一红,心道:糟了,定是这老狐狸,瞧出端倪了。
果然,这左延年一开口,就令梁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:“不知梁障尉,从这里面,吸取什么教训没有?”
梁祯当即哑口无言,瞪大眼看着左延年:“左兄……你这话是……是何意啊?”
左延年微微一笑:“梁障尉,你可知道,我为什么,能在这边墙上,活二十多年吗?”
“前日识破贼寇声东击西之法,可见左兄之机谋,逼得贼首弃械遁逃,可见左兄之勇武。想必,是凭此二者吧?”
梁祯以后,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答案,一定能让左延年点头称是,但怎知,左延年却如所有的老师一样,摇了摇头:“此言差矣。”
“哦?那左兄,凭的又是什么?”梁祯当即大惊。
左延年举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:“总结。梁障尉如不能在这十几军棍之中,总结些什么经验教训出来,那这顿棍子,就算是白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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